第19章 恶趣味
距离李休与左蝠交战处几百米外，孙右艰难地在地上蠕动着。
“山...山兄弟，对不起了”，孙右说着呕出一口鲜血，刚刚左蝠那随意一击，就让他身受重伤。
突然，孙右感觉身后传来异响，武师的敏锐让他瞬间警觉起来。
“这狗日的！你个小小山狼，也敢打你孙爷爷的主意？”
见身后站着一匹眼冒绿光的山狼，孙右大吼一声。
那山狼骨瘦如柴，一看便知好几天没有进食了，被孙右的吼声那么一吓，整匹狼就猛地向后缩，但又实在抵抗不了血肉的诱惑，只能滴着涎水直勾勾地看着孙右。
“哈...你这狗日的，想等我流血流死是吧？”，见状，孙右怒极反笑。
“我可是武师，武师你知道吧？你想等我先死，做梦去吧！”，孙右嘶吼道。
突然，不远处的树林里传出沙沙响声，那瘦弱的山狼先是低下头，警觉地朝那树林瞅了一眼，但很快像是发现了什么，也不再垂涎孙右了，惊恐地就朝身后树林逃去。
“嗬～看来是有大家伙来了，你可真是没种！”，孙右这样说着，但脸上却有着自嘲的意味。
几息过后，一只体型硕大的山狼从树林里缓步走来，从它条跟人类手臂一样的前腿可以看出，这只山狼...是只小妖。
“妈的，运气真背”，孙右大骂一声。
就算孙右濒死，寻常野兽也不敢随意靠近煞气如此之重的人，但小妖可就不一样了。
小妖已经初具灵智，开始有意识的搜集天地精华辅助修炼，这时候的它们往往就会满山的搜寻天地精华。
而武人的气血，就是一种能被它们直接吸收的天地精华。
“妈的，来来来，你也是狗日的！”，孙右对着那山狼大骂脏话。
那山狼哪听得懂这个，只是不紧不慢地向孙右靠近。
“山兄弟，看来我今天也逃不过去了”，孙右叹了口气。
“那正好，咱俩虽相识不久，但也算相交莫逆，今天咱就共赴黄泉”
“山兄弟，等孙某一程！”，孙右直视着山狼，眼中闪着凶光。
“孙右兄要去哪？”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孙右身后传来。
孙右一顿，不可思议的偏头，但不管左边还是右边，都没有看到人影。
“幻觉？”，孙右眉头一皱，想起同门师兄曾说过，人死前就会看到幻觉。
“看来我真的要死了”，孙右再次叹了口气。
“没事，老夫已经活了五十多年，比那山兄弟久多了，不亏！”，孙右强振精神。
“山兄弟，等我一程！”，孙右闭上了眼。
“孙右兄要去哪？”
熟悉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嗯？山兄弟？山兄弟！山兄弟是你吗？”，孙右确信自己真切地听到了李休的声音，眼中再无赴死的决绝，当即大吼起来。
“是我”，李休声音平淡。
“山兄弟你在哪，为何我看不到你”，闻言，孙右再次左顾右盼起来。
“孙右兄，你别找了，我已经死了，现在与你交流的不过是我的一缕残念，代初阳升起，我的这缕残念也会随风而去...”
“什么！山...山兄弟...”，闻言，孙右眼中的光芒再度散去。
“是啊...是了，那毕竟是一只大妖...是了...”，孙右失神地喃喃自语。
“孙右兄刚刚是要去哪吗？”，李休的“残魂”继续问道。
“不去哪，不去哪...”，孙右摇着头。
“山兄弟，我对不起你，要不是我让你去寻那武师，你也不会早亡...”
“像你这等天才，本该厚积薄发，本该锋芒毕露，本该跟那些有名的强者一样，在中州的舞台上绽放...”
“都怪我，是我害了你啊！”，孙右叹了口气，不知何时眼角已经泛起泪光。
“...”，李休只是静静地听着，并没有出声。
“不过没事，反正我也要死了”
“要是山兄弟不怨我，那咱俩就共赴黄泉！”
“来生，来生咱俩还做兄弟！”，孙右很激动，这是一种把心里话说出来的激动。
李休静静地听着，他本想逗一逗这武人，哪曾想，把底裤都骗出来了。
“孙右兄别急，我还有一禁法，可借胎转生，不知你是否愿意...”，李休充满恶趣味地问道。
“借胎...借胎转生？”
都不用李休解释，光听名字孙右就能想象出这个禁法有多邪恶。
“通过此法，孙右兄能短暂借用我的能力逃出生天，而我也能借孙右兄之身复活，不知孙右兄意下如何？”，李休努力憋着笑。
“山兄弟...咱俩相交莫逆，我这就下去陪你！”，孙右语气决绝。
“孙右兄真不考虑一下，说不定此次之后，你的修为大有精进，冲击无上宗师也不再是梦”，李休蛊惑道。
“山兄弟，是我害了你啊，你等着，我这就下来陪你”，孙右只是短暂的迟疑，但想到自己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到时候还要顶着个大肚子，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既如此，我便燃烧我的真魂，助你逃过这一劫吧”
李休假装叹了口气，然后解除“隐匿”。
看着李休的背影，孙右眼中有着激动，但更多的是悲哀。
“算了，算了山兄弟，我修炼那么久都还只是个武师，就算回了宗门也是遭人嘲笑，此番跟你去了也好...”，孙右摇着头说道。“那可由不得你！”，李休憋得脸色涨红。
下一秒，一道火焰包裹住呆滞的小妖，任由它如何翻滚也无法扑灭。
“好了，我能做的就这些了，往后的路就靠你自己了”，李休偷偷把妖核塞进怀中密袋，然后转身看着孙右，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山兄弟！山兄弟！我孙右对不起你啊！”，见状，孙右终于蚌不住了，鼻涕眼泪不要钱的流出来。
“好了好了，既如此，我再给你一枚丹药，吃了丹药就不哭了”，李休从怀中掏出一颗黝黑的丹药，直接塞进了孙右口中。
这丹药可是价值一枚仲妖妖灵的疗伤大药！
服下大药的瞬间，孙右就觉得浑身炽热，紧接着双臂传来酥麻之感，内脏处的疼痛也急速消退。
“山兄弟...这是何药？”，孙右感受着身体的状态，发现不仅今夜所受伤势基本痊愈，就连被那术士所伤的丹田也基本恢复。
“二品大药——涅槃丸”，李休一字一句地说道，此时仍旧感觉心在滴血。
“唉，我就是太善良”，李休摇了摇头。
“二品大药？山兄弟，你哪来的二品大药？你居然愿意...”，孙右感动热泪盈眶，但一想到李休都死了，又不禁悲从中来。
“不要问那么多了，我这缕残念就要消失了”，李休摇着头打断了孙右的话。
“这山间还有大妖，你需尽早离开，记住，往来时的方向跑！”，说完，李休缓缓后退几步。
“不！不要！山兄弟！”，孙右想伸手去抓住李休，但这才回想起来自己双臂已断。
“哦对了，这是你的手臂，我用尽灵魂力量帮你带回来了，自己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接回去吧，我的残念就要消失了...”，李休说着从储物格中把孙右的双臂丢了出去，然后开启了“隐匿”。
看着那一对掉落在地的手臂，孙右再难遏制自己的悲伤。
“山兄弟！我的山兄弟啊！”
“你回来，我愿意用禁法，我愿意用啊！”
孙右声嘶力竭地喊道。
“真的？”，李休刚问出这句话，就后悔了。
“额...山兄弟？”，孙右一顿。
“山兄弟？你在哪？你到底有没有消散啊？”
“山兄弟？山兄弟你回话啊！”
然而，孙右此后再没有听到回复，因为李休害怕暴露，早就开着“隐匿”跑远啦。
“呼～”，一连跑出几里，李休终于喘了口气。
“那憨货”，李休摇着头，笑出了声。
虽然这几天两人都是各怀心思，但总的说来，李休觉得那孙右并不是什么坏人，特别是在刚才，李休也确实感受到了孙右那发自内心的愧疚。
“那枚涅槃丸就当做是他当工具人的报酬吧”，李休用这个借口安慰自己，这会让自己不那么心疼那枚仲妖妖灵。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现身与孙右继续一同向北，那是因为李休又得知一处与“云雾山仙洞”一样的地方。
李休打开“左蝠”的信息栏，在最底部又有一个附件。
附件上面写着——翠云仙府。
李休之前粗略看过附件，那翠云仙府就在这座山内，而具体位置就在这座山的最深处。
其实早在几年前，左蝠就发现了翠云仙府，而他为了独占其中机缘，早早地就施展妖术逆转了此地的山势，如果不知道其中内幕，就连寻常术士都无法轻易入内。
同时为了保证自己夺取机缘时不受打扰，左蝠还特意篡改了周围一众妖兽、小妖的意识，将其列为绝对禁地，并安排了一只仲妖镇守此地。
也就是说，从刚刚两人交战的地方以内，就只存在一只仲妖了！
“左蝠啊左蝠，你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这夺取机缘，多是一件美事啊”
“待我妖力回满，再多来几次惩戒，那翠云仙府内的机缘还不是我的囊中之物吗？”
李休一边幻想着机缘，一边笑嘻嘻地朝着翠云仙府的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