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穆千珏似是有些不信的盯着凤倾染。

凤倾染抿唇，沉默不语，轻轻点了点头。

百里文越胳膊搭上穆千珏的肩膀，“怎么样？四师兄，我就说你记错了吧，咱们凌云宗老七就是闫默宇师弟，那个唐重蝼是第八，小师妹第九，你还非要给我犟。”

独孤剑一看着情绪低迷的凤倾染，察觉出了一些异常。

独孤剑一再看了一眼那幅画里的少年。

他想必是孤独的吧？

独自面对诸强的围攻。

身后空无一人。

身旁也是无人并肩作战。

可他好像又不需要人相陪。

因为，这世间，无论任何人站在他身边，都会被他的光芒所掩盖。

他给人的感觉太强，强到无人敢接近。

“一个只看背影，就让我有种臣服心理的少年，看着好帅！我要是能成为这样的存在，我估计得尾巴翘到天上去了！”百里文越感叹道。

“嗯……六师弟，不是我打击你，你要成为他，难！”穆千珏摇头，能在一众诸强内独占三幅画面者，他们望尘莫及。

也许有一天他们能够有这种实力。

可那个时间，足够少年再进一步。

修为高且年轻者，皆是能够毁天灭地的强者。

“四师兄，你不能长他人……不对，你不能打击我的自信，咱们只要活的够久，迟早能够做到生杀予夺！”百里文越眉宇间尽是傲气。

穆千珏笑道 “六师弟，你加油，我相信你可以！”

穆千珏说着侧目看了一眼凤倾染的背影。

她看似在认真的欣赏这些暗含玄机的画，可总给他一种心不在焉的感觉。

凤倾染确实心不在焉。

她继续看画，不过是怕穆千珏多问她什么。

凤倾染心里出现略微酸涩的感觉。

他们都已经忘记了七师兄，是不是意味着她也快忘记七师兄了？

其实她早就察觉出来七师兄身上有很多疑点。

凡是她见过的所有强大的存在，对七师兄都有一种莫名的尊敬。

凭七师兄的实力，他是不该进入凌云宗，也不应该和他们产生因果的。

强者和弱者面对的规则不同，因果也不相同。

一般强者是不愿意出现在弱者的世界里。

可七师兄不但出现了，还帮她逆天改命，助她轮回，在她实力不强之时引导她走到现在……

墨惊鸿。

凤倾染默念这个名字。

她不能忘记他的存在，不管他现在去了哪里，她总是要去找他的！

他不再是凌云宗的第七个弟子。

他只是墨惊鸿。

凤倾染默念几遍之后，还是怕自己忘记。

她用意念想要在空间写下这个名字。

可是笔墨落下，纸上却是一片白。

凤倾染试着写其他的字，都是笔落字成，唯独墨惊鸿三个字不能写。

凤倾染心里有些慌了，她立刻在虚无空间内找到凌云宗。

当初飞升之时，她特地将凌云宗整个搬进了虚无空间。

凤倾染查看墨竹峰，属于它的石碑已经不见了，甚至是布置也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这里一片荒芜。

没有任何气息。

凤倾染脸色更白，她急忙翻开独属于凌云宗的藏书阁。

那本书翻开。

上面原本写着墨惊鸿名字的位置，已经变成闫默宇。

而闫默宇的位置则是唐重蝼的名字。

凤倾染身形抖了抖，墨惊鸿存在的痕迹正在消失。

“小师妹，你怎么了？”

穆千珏的声音将凤倾染惊醒，她想要提墨惊鸿的名字，却怎么都无法说出口。

百里文越关切道 “小师妹，你脸色怎么这么白？是不是看画太久了？这画中确实有很多玄机，但你不要看太久，咱们肯定还要在这里待很长时间，以后实力强了再细看也来得及。”

“好。”凤倾染尽量压制自己的情绪。

“等前辈回来，咱们会看懂更多的东西。”独孤剑一出声安慰道。

凤倾染平复了一下心情，勉强露出笑意，“我没事，我就是看太多画，精神有些疲惫，我去找五师姐。”

凤倾染说完，转身朝宁诗悦走去。

她清楚现在提起墨惊鸿也无济于事。

一切东西都是有迹可循的。

当初铸造城内，洛修诚所提起玄者的那段经历，和现在的他们何其相似。

可洛修诚和那人只有一面之缘，忘了也就忘了。

而他们却是和墨惊鸿朝夕相处的人，为什么要忘记？

也不算朝夕相处，几百年的时间，对于修炼者来说稍纵即逝，大多时候墨惊鸿都不在他们身边，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而已。

他来去毫无痕迹。

真正和大家产生牵扯的事情，他几乎都只是旁观，从不参与。

就连能证明他存在过的东西都没有几件。

凤倾染抬手取下步摇，记忆恍惚，这是他赠送给她的东西。

“主人，不要伤心，那些画总能看的懂的。”凤之初给凤倾染传音道。

“初初你还记得他吗？”凤倾染传音问。

“谁？”

“墨。”凤倾染只提了一个字。

“墨主，我是有印象，我的记忆里就有这个人，总之他很强很强，主人要是能有幸见到他，或许比见到这殿主更有用。”凤之初满怀期待道。

凤倾染眼眸微深，传音问 “你不记得他之前是我七师兄吗？”

“墨主就是墨主，怎么可能成为主人的七师兄呢？我记得他好像不能和任何人产生瓜葛，也不对，传承里没有墨主那么多讯息……”凤之初最后的声音停住，似乎陷入思考之中。

凤倾染听此，没有继续追问。

她盘膝而坐，猛然想起之前墨惊鸿给的若木茶，她眼眸微亮，衣袖一挥，茶具出现在面前。

凤倾染学着记忆里墨惊鸿的样子泡茶。

“小师妹，我刚才还担心你，没想你现在就好了。”百里文越走上前，坐到茶案前，拿起一杯茶一口饮下。

穆千珏和独孤剑一纷纷走过来，各自端起一杯。

穆千珏轻轻抿了一口，“小师妹，你这茶艺差了一些，我记得我喝过更好的茶，那回甘……奇怪是谁泡的来着？”

凤倾染看着穆千珏，眸若月华，四师兄和二师兄、六师兄有差别。

他似乎还对墨惊鸿有些微浅的印象。

凤倾染回忆着穆千珏和另外两人的差别……独孤剑一和百里文越没有在仙界见过墨惊鸿。

穆千珏和墨惊鸿只是有个匆匆一面。

她在仙界和墨惊鸿所待的时间最长，所以她还能记得最多。

“你们几个还挺会享受的，小丫头这茶不错。”声音落下之时，老者已经坐在凤倾染等人的面前。

“前辈，您吓我一跳！下次能不能给点反应的时间？”穆千珏仅有的一点思绪被打断，又再喝一口，面露欣赏，“别说，小师妹，你这茶，平日里多泡，我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