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楼故意沉吟片刻，一本正经地道：“那可就真的是名动四海了！”

秦长安白了他一眼：“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师兄你的笑话很冷？”

王重楼笑着摇了摇头，终于正色问道：“为何会对那位北凉世子有如此深的杀意？”

秦长安斜靠在门框上，语气平淡：“他想要夺取师兄的大黄庭，这是最主要的动机。除此之外，实在找不到其他原因了。”

“毕竟，他徐奉年未来要做的事情，确实能让人心潮澎湃。”

“但他考虑了天下苍生，考虑了后世评说，偏偏没有考虑身边人的感受！”

“徐骁、李义山，还有整个北凉，他们对徐奉年的期望，他通通没有考虑。”

秦长安眼神中闪过一丝讽刺：“也许他想过，也明白，但为了他那点所谓的抱负，选择视而不见！”

“徐奉年这样的人，自然有人敬仰，也有人憎恶。”

秦长安勉强扯了扯嘴角：“不巧，我是属于后者。”

王重楼安静地坐着，耐心倾听秦长安的每一句话。

待秦长安不再言语，王重楼问：“这些都是你预见的？”

王重楼手指天空，对秦长安的先知能力早已司空见惯。

秦长安想了想，答道：“算是吧，这些年在藏书阁，我也不是光读书，偶尔也会做一些推演。”

他当然不会透露，这一切都因为他对原剧情的熟悉，这个秘密他打算深埋心底，直到生命的尽头。

王重楼开口：“长安，师兄虽不如你知晓得多，但有一件事我很清楚。”

秦长安语气微妙：“师兄是想劝我，别拿未来还没发生的事去衡量当下的人？”

话音刚落，王重楼一掌拍在秦长安后脑勺，差点把他拍飞。

望着一脸懵懂的秦长安，王重楼又好气又好笑：“你这小子，竟这样揣测为兄！我有这么说吗？嗯？！”

秦长安捂着头，委屈地说：“按师兄以往的风格，不就是这样吗？”

“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

“伤了为兄的心还敢顶嘴，看我不教训你这个没心肝的！”

王重楼又拍了秦长安一下，黑着脸道：“为兄是要告诉你，你是师父的弟子，为兄的师弟，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为兄都无条件相信你，支持你！”

“这也是你陈师兄他们的心意，明白了吗？！”

听完王重楼这番话，秦长安心中的一块大石总算落地。

坦白说，他在对待徐奉年的问题上，真正担忧的从来不是北凉的报复，而是师兄弟们的看法。

在秦长安闭关期间，由于洪洗象的关系，徐奉年常来武当，与王重楼等人的关系颇为融洽。

秦长安担心王重楼等人会因他对徐奉年的狠辣出手而有所不满，若是抱怨几句也就罢了，最怕的是师兄弟们为徐奉年求情，那才是最让他为难的。

还好，王重楼的一席话彻底解开了秦长安的心结。

在他们眼里，比起徐奉年，秦长安才是亲师弟！

作为师兄，哪有不向着自家人的道理！

见秦长安眉头舒展，王重楼笑骂道：“这下总算安心了？你呀，跟师兄还耍心眼，一家人有啥不能直说的！”

秦长安不好意思地挠头：“也是怕给师兄添麻烦嘛！”

王重楼笑道：“这有什么麻烦的，你还不如多关心关心洗象，他才是那个该头疼的人！”

秦长安摇头：“他是师弟，即便头疼，我也要帮他解决到不头疼为止！”

王重楼似乎早就料到秦长安的回答，大笑：“正是如此！”

自北凉那位显赫的郡主踏足武当山以来，洪洗象的日子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自从那次北凉的大郡主来访，洪洗象每日的占卜次数竟从一次增加至两次。”王重楼笑道，“师父本让他预测何时能下山，他自己却又加了一卦，问何时能乘鹤南下。”

“长安，你觉得洪洗象与那位大郡主的缘分如何？”秦长安点点头，道：“这是一段五百年宿缘，天造地设。”

王重楼的笑容愈发温暖，“如此，为兄也就安心了。”

秦长安的心思被王重楼一句话挑起。如果记忆无误，洪洗象下山时，徐脂虎已身患重疾，已忆起前世的洪洗象刚踏入江湖便匆匆离去，最终在小莲花峰以兵解之法转世，仅为助徐脂虎飞升。但如今有他在，断不会让这位小师弟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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