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游历归来，性格或许更加成熟，那时或许就能主动释怀与秦长安的恩怨了。

“只是失去了大黄庭，即使有李淳罡护航，江湖之路也必定危机四伏。”

李仪山冷哼一声：“大黄庭不过是武道基础，王府这么多年培养的江湖高手，可不是白吃饭的！”

徐骁微微点头，明白了李仪山的意图。

“如此，我即刻安排。仪山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徐骁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听潮阁。李仪山在徐骁走后显露疲态，却未立刻休息，而是再次将目光投向棋盘。

“既然是无解的局，那就只有系铃人才能解开。”

“但愿南宫仆射与洪洗象能拦住秦长安。”

……

南宫仆射醒得比预想中早了一些。宋知命不愧是丹道大师，他炼制的疗伤丹药效果显著。

醒来时，南宫仆射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榻上，体内的气息正在恢复，身体的创伤也被药力逐步修复。

她坐起身，本能地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是排列整齐的书架，书籍琳琅满目，书香四溢，令人心情舒畅。她应该是在藏书阁内。

南宫仆射只记得与秦长安的一场激战耗尽了她的气力，最后因体力不支而昏迷。想必是秦长安将她带到了这里，还喂她服用了丹药调养伤势。

想到秦长安用高深的道法稳定了她的心境，避免了她走火入魔，毁了武道前程，南宫仆射心里感到一阵温暖。她自小孤身闯荡江湖，多少次危难都是自己硬撑过来的。但这次，有人伸出了援手，拉了她一把。

回忆起昏迷前，那白衣少年向她伸出的手，南宫仆射心头不禁泛起波澜。

“醒了？”温柔的声音响起，南宫仆射抬头望去。

只见秦长安手持书卷，坐在窗边，紫烟从香炉中袅袅上升。

望着这一幕，南宫仆射脑中闪过八个字——少年静坐，春风翻书。

她披衣起身，自然而然地坐在了秦长安身旁，轻声说：“读书能读到大天象境，也就只有你了。”

秦长安笑答：“非也非也，我只是借鉴了前人的智慧。”

南宫仆射好奇地问：“我还从未听说世间有人能像你这样通过读书入道。”

秦长安笑道：“当然有，据我所知，有人苦读圣贤书二十年，一日之间便成了儒圣。”

“谁？”南宫仆射以为秦长安在自谦，但听他言之凿凿，似乎真有其事。

要知道，儒圣的境界相当于秦地的仙人了。

秦长安所指的是轩辕家的轩辕敬城，那位在大雪坪上一跃而成儒圣，请求老祖宗轩辕大磐自裁的人。

秦长安想了想说：“不久之后，你自然会知道他是谁。”

见秦长安不肯明说，南宫仆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说就不说，还卖关子。”

秦长安一愣，直直地看着南宫仆射。不愧是胭脂评榜首，天下第一美人，连翻白眼都如此迷人，那眼神中的微妙情绪，竟让秦长安的道心都不禁颤动了一下。

“这是怎么了？难道真像师兄弟们说的，我喜欢上她了？”

在藏书阁的高台上，两个人肩并肩坐着，享受着难得的宁静。南宫仆射双腿盘坐，而秦长安则轻松地把双脚悬空在平台边缘。他们各自旁边放置着一壶酒，那并非是珍藏多年的好酒，而是北凉普通百姓也能轻易品尝的绿蚁酒，一种价格亲民，却能灼热喉咙，刺激肠胃的烈性饮品。

秦长安轻轻举起酒碗，细看那漂浮在表面的微绿渣滓，如同细小蚂蚁，虽价廉，却拥有让人难以忘怀的辛辣。他低声吟诵起脑海中偶尔浮现的诗句：

“绿蚁新醅的酒，红泥小炉边温。”

“夜幕将降雪将来，能否共饮此杯中物？”

这些诗句，仿佛能带他暂时脱离这个不属于他的世界。南宫仆射也爱酒，但她却承受不了绿蚁这样的烈酒。然而，既然答应了秦长安要一同饮酒，她自是不会食言。这位胭脂榜上的绝色女子转向秦长安，凝视着他。

眼前的少年，白衣宽袖，举碗远眺，本该是意气风发的景象，但在南宫仆射眼中，秦长安的眼里却藏着“孤独“二字。这样的情感，似乎不应出现在这个年纪的少年身上。

尽管与秦长安初识，但南宫仆射感受到的，却不是一个十五六岁少年应有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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