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安大笑，边笑边拍着洪洗象的肩膀，道：“这话听着舒坦，那我就给徐奉年一个机会。”

“但洗象你别忘了，师父那句‘武当当兴五百年’，在于你我，不在于徐奉年！”

洪洗象点头，他理解秦长安的深意。

如果秦长安一直闭关于藏书阁倒也罢了，既然他已出关，并且一跃成为大天象境界，有他在，武当的兴盛已是必然。

因此，武当无需过分依赖北凉，秦长安追求的是武当山真正的繁荣，而非像宿敌龙虎山那样，依附离阳赵室争夺道教祖庭之名。

若非《大黄庭》一事，或许秦长安对于借助外力并无太多想法。

洪洗象默默点头，他领悟了秦长安的意图。如果秦长安继续隐居藏书阁，一切尚可不论，但如今他破关而出，且一跃成为大天象境，有他在，武当山的兴盛似乎已成定局。如此一来，武当无需过度依赖北凉，秦长安所求的是武当真正的繁荣，而非如同其宿敌龙虎山那样，借助离阳赵室争夺道教圣地的虚名。

大黄庭之事若未曾发生，秦长安或许能与北凉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但徐奉年既然登门，事情就必须有个了结。洪洗象轻敲自己的额头，心中颇为烦恼。秦长安和徐奉年，两人都是言辞不合即刻动武的性情中人，但为了武当或北凉的利益，总有一方需要退一步。

徐奉年步入院内，见洪洗象招手，略作迟疑后上前，却不坐下。他凝视着秦长安，沉声问道：“你究竟意欲何为？”秦长安意味深长地看了徐奉年一眼，反问道：“我方才所言，难道还不足够清楚吗？”

徐奉年咬紧牙关：“大黄庭是王重楼亲口允诺，也是家师多年筹谋，你一句不行就想否定，这算哪门子道理？”秦长安放声大笑：“北凉世子竟也讲起了道理，妙哉，那我便与你好好论一论。”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面容转冷：“首先，大黄庭是我大师兄苦修十几载方得，即便按你体质修炼，那又如何？你徐奉年一句话就想取走？看你如今这般废物模样，即便给你，你能否承受得住大黄庭的浩瀚真谛？”

秦长安竖起第二根手指：“你师父李仪山与武当确有约定，但这约定并未包括牺牲我大师兄的寿命！一旦大黄庭交予你，大师兄的寿元将大打折扣！李仪山何等自大，仅凭一句北凉能保武当兴盛，就妄图让我大师兄舍命？”

“最后，武当有我，有洪洗象，兴盛已成必然，无需北凉多此一举！”秦长安直视徐奉年：“你口口声声讲道理，难道为了让你脱胎换骨，牺牲我大师兄的大黄庭就是道理？”

徐奉年被秦长安的言辞堵得无言以对，紧握着绣冬刀鞘。这是他首次被人驳得哑口无言。

秦长安深吸一口气，若非洪洗象在旁，他早已一掌挥去，生死由命。徐奉年沉默许久，终开口：“你到底要我怎样才肯答应？”

秦长安闻声仰天大笑：“简单，你若不在，我自然答应。”

言罢，一股无形之力将徐奉年再度击飞，穿越破碎的院门，直至数十丈外才坠地。洪洗象惊诧不已，原以为有自己在，秦长安不会动手，没想到小师兄这次更为狠辣！

洪洗象苦笑起身，急忙查看徐奉年的伤势。其实从徐奉年问出那个问题时，他就预感不妙。小师兄耐心解释，徐奉年虽听进去并愿付出更多代价，看似进步，但他并不知晓秦长安根本不打算让大师兄放弃大黄庭。

洪洗象至徐奉年身旁，见其衣衫破碎，已陷入昏迷，不由叹息，喂其服下一粒丹药。

秦长安冷漠的声音传来：“将他丢下山，再来便不会如此轻易了。”

洪洗象摇头，拍了拍地面，那些被封在地下的凤字营士卒得以解脱。他连忙捂住怒不可遏的校尉的嘴，低声道：“速送世子殿下疗伤，殿下若有闪失，你们罪责难逃！”

校尉纵有满腔怒火，自知不敌秦长安，只能忍气吞声，搀扶昏迷的徐奉年下山。望着他们远去，洪洗象摇头。这场争执，小师兄与世子殿下都没有错。小师兄守护大师兄，徐奉年则遵循旧约而来。

洪洗象仰望天空，手指掐算，忽而沮丧：“糟糕，小师兄这一闹，我下山又要延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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