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祠堂商谈

闻听此言,来升立刻恭敬地回应,并迅速安排手下去筹备米粮与酒肉,他率领着一队威武的家丁亲兵朝前院走去。

“二叔,我父亲和几位长辈已在祠堂静候,侄子先引您去参拜先祖如何?

今晚我们将在天香楼设宴,届时西府的老太太等人也会莅临!”

“唔,知道了!”

一行人抵达宁国府贾家祠堂,因非重大节庆,故由族长贾珍领衔进行简单的祭祖仪式,向先祖禀告贾珏的升迁之喜。

礼拜结束后,大家移步至祠堂毗邻的议事厅,与途中偶遇的贾琏等人汇合。

两府共六人分列两侧入座。一时间,众人凝视着清瘦的贾珏,无人言语。

“此次辽东一行,虽有惊险却终得福报,得益于太上皇的恩赐,二弟你被擢升为兵部职方司郎中,并兼任兵马司之职。

这职位虽非显赫,却标志着我们贾家在官场上的新进展。

近日我联络了旧友,得知自孔方岩执掌兵部尚书后,文官集团对兵部的侵蚀加剧,废太子一事更导致军方贵族在兵部的势力大减。

全国兵马被持续削减,十二团营的重编也迟迟未有进展,皇上的态度含糊不清。

而兵马司方面,裘良来报,京畿重地不容有失,五城兵马司肩负着维护京城治安、秩序与市容的重任,担子极为沉重。

京城四方,东城富庶,西城贵胄,南城贫贱,北城荒凉。

西城聚集了众多勋贵府邸,而东城则是官邸与商贾云集,情况极为复杂。

前任东城指挥使便因治理不善而被御史弹劾罢免。”

言罢,他环视众人,继续说道:“大家的意思是,你先在兵部挂职,稳固东城兵马的控制权,立足之后再图后续。

此外,我们还需拜访几位故交,尤其是辅国公府……”

“辅国公府那边,我已修书一封,届时你持我名帖前往即可。”

一旁的贾赦打断了贾珍的话语,“当年的风波你也有所耳闻,之后的清洗令开国一脉元气大伤,尤其是军方。

如今京城驻军多为他族所控,甚至连京营的兵权都已旁落。

因此,族中在这方面能提供的助力有限,某些关系非到万不得已不可轻动。

贾家,已是式微。”

望着满面风霜、语气悲怆的贾赦,贾珏心潮澎湃。

想当年,贾赦自幼伴读太子,成年后更得太上皇恩赐为恩侯,其妻张氏乃太子太傅大学士张康的嫡出之女。

当时满城权贵皆以为他将成为下一个贾代善荣国公。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太子兵败自戕,张氏亦病逝。

虽得太上皇赦免,但贾赦自此深居简出,再未踏出贾家半步。

...

宁国公府邸,香云阁内。

满室珠光宝气,贾氏两族的女眷和闺秀们齐聚一堂。

欢声笑语此起彼伏:贾母那爽朗的笑声、王夫人矜贵的低笑、邢夫人的随声附和、王熙凤那银铃般的娇笑,以及少女们清脆如银铃的笑声,丫鬟们的嬉笑声,汇集成一曲愉悦的乐章,为这喜庆的场合增添了几分热闹。

身着艳丽服饰的丫鬟们忙碌地穿梭于宾客间,端上一道道令人垂涎的珍馐美味。

贾母高坐于软榻之上,满面春风地环视着众人,她向正与三春姐妹闲谈的黛玉招招手。

黛玉见状,立刻乖巧地走到贾母身边,被贾母慈爱地搂入怀中。

“你尚在孝期,按理不该出席这样的场合,但今日情况特殊,你就安心坐这儿,陪我这老人家聊聊天。”

正说着,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丫鬟的通报声:“宝玉公子到!”

话音未落,一位英俊潇洒的少年已步入厅堂。

他头顶一圈乌黑的短发被精心编成小辫,以红丝带束之,汇聚于头顶,再编成一根粗大的发辫,黑得发亮,如墨一般。

从头顶至发梢,装饰着四颗硕大的珍珠,金八宝坠角摇曳生辉。

他身着一袭银红色半旧锦袍,佩戴着各式珠宝,下摆隐约露出松花绿绫的裤腿,搭配着精美的锦边弹墨袜和厚底红鞋,更显得他面容如玉,唇色如脂,眼波流转间满是风情,言语中总带着笑意。

黛玉初见宝玉,心中一惊,暗忖:“好生奇怪,这人竟似曾相识,这般眼熟!”

宝玉恭敬地向贾母行礼问安。

贾母笑颜逐开,“快起来,来,见过你扬州姑妈的女儿,你得叫声妹妹!”

宝玉早已注意到这位新出现的妹妹,猜测她定是林姑妈的女儿,于是上前作揖。他细细打量黛玉,笑道:“这位妹妹我仿佛在哪里见过。”

贾母打趣道:“胡说!你何曾有机会见过她?”

宝玉笑道:“虽未曾真正见过,却觉得她面目和善,似曾相识,今日重逢,恍如隔世。”

贾母闻言更是开心,“这般说来,你们俩更应和睦相处。”

宝玉便在黛玉身旁落座,再次仔细打量她,问道:“妹妹可曾进学?”

黛玉轻声回应:“曾读过一年书,略微识得几个字。”

“妹妹芳名是何?”宝玉好奇地问道。黛玉告知了名字,宝玉又询问她的表字,黛玉摇头道:“没有表字。”

宝玉灵机一动,“那我便为妹妹起个表字,‘颦颦’二字如何?”

贾母笑着打断他,“休要胡说,你妹妹的名字自有她父亲定夺,哪轮得到你插嘴!”

不等宝玉回应,王熙凤走了过来,通报说:“老祖宗,老爷们到了。”

霎时间,除了贾母外,所有人都起身相迎。

贾赦率先走了进来,身后跟随着贾政、贾珍、贾琏以及贾珏和贾蓉,贾家两族的爷们齐聚一堂。

在向贾母行礼之后,众人纷纷让到两旁,将中心位置留给了贾珏。

贾珏走到贾母面前,深深一礼,“孙儿给老祖宗磕头,愿老祖宗安康!”

“好好好,起来吧!这两年你辛苦了,回来就好!”

贾母拉着贾珏的手,眼中泛着泪光,关切地问道:“朝廷对你有何安排?是否留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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