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喜欢小动物吗？”
苏静眨眨毛茸茸的、长长的眼睫毛问。
我看着对方：视线多次想绕过她面前的奶茶杯，大号的那种。
因为这杯子挡住了最想看的地方。
现在，女孩终于拿起杯子用嘴唇叼住里面的吸管。
可该死的双手又因为捧着杯子在胸前的位置还是看不到。
“啊？什么？什么喜欢？”
我才反应过来。
“小动物。我问你喜欢小动物吗？”
苏静放下杯子。
天！终于再次看到了想看的地方，峰峦迭起！让人流连……
“我家里养了一只长耳猫、一只长耳兔，还有一只长耳狗。”
“喜欢！超喜欢！”我兴奋地脱口而出，“‘顿顿’离不了！”
……
望着苏静猛然蹿出去的背影：“长耳狗是啥？”
我叫张三，爱吃肉。两个眼睛一大一小：左眼大，右眼小。
眯起右眼时不好的事情会发生，眯起左眼则是好事。
身高比一扇门矮一头，左边裤兜里常放一些硬币，右边的是绿豆。
“靠！爱吃肉也不行！”
我拿起猛然震动的手机。
“你小子是怎么回事？什么‘顿顿离不了’？人家问你‘喜不喜欢小动物！’，你可倒好？！”
二姨怒骂，
“再这样，没法介绍了！”
“姨！亲姨！求您别介绍了，压根就不缺！”
“啥？你说啥？啥不缺？”
“哦，是不想！不想！”
我没意识到：自己却突然眯起“右眼”。
2.
小区广场上群魔乱舞，像是给“三伏天”的热锅里又加了一勺热水。
跳舞的人群中女的统一捂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男的居然还是黑色礼服？”
“这帮妖孽也不嫌热！”
我右手悄然伸进裤兜，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搓揉着一些绿豆。
恍惚间只觉一具具的骷髅在那儿蹿蹦着。
我听了师父的话，正在苦练“白骨观”。
“别出家了，成不了佛！你有阴阳眼！”
师父瞧着鱼池。
“阴阳眼？啥意思？”
我不自觉眨眨眼睛，
“没感觉有什么异样啊！再说这跟成佛有什么关系？”
“以后就知道了，二十二岁。”
老头背着双手踱步而去。
“咚！咚…….”
晨钟“暮鼓”响起。
“好好当兵！”
声音从看不见的地方传过来。
“知道啦，师父！”
于是我去当兵了。现在，退役了，被强制退役的。
原因是：殴打战友、违抗上级命令。
我说我没有，可上面只信连长的。
当时我狠狠眯起右眼，但后来连长却说，“你眯的是左眼！”
“别再让我见到你！那时候就不归你管了！会揍你！”
“还会见的！”
连长的眼睛射出一道诡异的光。
“那就真揍你！”
明天是我二十二岁的生日-深夜子时。准确的说，是23:59:59。
“您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因为你一眼大一眼小！把接生的一个护士给吓哭了。”
对方将烟头扔进盛着水的玻璃瓶里。
呲！一股青烟！
“妈，您说这出生时间是按照脚出来就算，还是等全都出来？”
我盖上盖子。
“不知道。但对你来说，是按那护士嗷的一嗓子算的！”
“啪！”
老妈又点着一颗。
“您-？！别再-”
“啪！”一颗绿豆从右手中指和大拇指之间飞出，准确击中前方十来米左右的、一具红色躯壳的臀部。
“嗷！”
那人惨叫！
“我出生了！”
心里默念。
接着，一粒粒儿的绿豆弹出去。
“嗷”！“嗷”！“嗷”！
霎时间正乱舞的群魔们改成了“乱叫”。
有的“红魔”捂着屁股，有的按着腰眼；
“黑魔”们则是有的颤抖着脚脖子，更有的捂着那生命的根部……
“你们不道德，我也就不道德！”
我若无其事地穿过广场走向小区大门。
“绿豆！自家的绿豆！”
有人在街边吆喝着。
哈！
“来一斤！”
“大兄弟，您是真爱吃绿豆！”
商贩边熟练地装袋边说。
“不爱吃！只是-”
一声微信提示音响起打断后面想说的。
“明晚接我下班。”
“不是没看上我妈？”我接过装了半袋的绿豆兴奋地回复。
一激动还把“吗”字打错了。
“看上你妈干嘛？又不是和她相亲！”
嘿，这妞儿！
“我可爱吃肉，顿顿离不了！你想好喽！”
……
3.
广场上的哭喊、叫骂声还在继续，居然能飘进十三层的楼道里。
我没坐电梯，每天至少爬楼一次，为锻炼腿部力量。
家在十五层，已经闻到锅里炖的肉香。
“给你过生日！”
老妈说。
“过生日？明儿不才是正日子嘛！”
“等不了了。”
“啥？啥等不了了？！”
走到十三层和十四层拐弯的地方我还在想：啥等不了了？
突然，一个黑点儿迎面飞来，直奔咽喉！闪身、张手！
掌心生疼！居然是一粒儿绿豆！
还有人会这功夫？！
但我弹回这粒绿豆的速度比疑问更快！
啪！绿豆击中墙壁嵌了进去。
与此同时左手五指伸进裤兜已然掐住三枚硬币，一元面值的硬币。
四下无声。
哦不，有声！楼下群魔传来的咒骂声。
没人。
可我知道，有人！
果然，第十四层的防火门被慢慢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似乎是嘲笑，又好像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瞧着我。
三枚硬币从指缝中落回裤兜，但一枚“特殊”的硬币却已夹在大拇指和食指间。
这枚五角钱面值的硬币有半圈被磨成尖锐的薄面。
小拇指在裤兜里轻微抖动。
差一点！差一点就击中连长的脸！
可他跑了。
硬币飞进防火门，嵌在1401和1402两家住户间的墙上。
是！我就是这么狠！下死手的那种狠！
也许有人觉得做的有些过：不就是被强制退役了嘛，至于吗？要人命？
至于！因为他毁了我的前程！当特种兵的前程！
实话说其实没想要对方的命，只打算消掉他的鼻子。
可过一会儿就想了！因为我妈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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