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

贵人作乐，歌女相陪。

好不快活！

昏暗房间，女眷们被捆绑着，挤成一团。

如货物，被老鸨挑挑拣拣。

林婉儿蹲在屋顶。

耳聪目明，细细聆听房内动静。

漂亮些的姑娘，老鸨喜笑颜开。

“这个好，胸口鼓囊囊的，送去给芙蓉姑娘，叫她好好教导，没准做个花魁。”

“哟，这姑娘屁股可真大，王员外一定喜欢，赶紧去通知他老人家，”

“这小丫头虽小，长的还行，养几年，送去给张大人做妾室也成。”

姿色差些的。

老鸨冷着脸，很不情愿将就。

“算了算了，留着端茶倒水也行。”

“哦？会弹琵琶？也成，日后做个琵琶女，不算浪费。”

一番挑选。

剩下的寥寥数人。

不是半老徐娘，就是实在姿色平常，又无技艺伴身。

要被送进军营。

沦为军妓，比在醉仙楼接客更可怕！

不少人惨哭！

户部员外郎母亲拄着拐杖，白发巍巍。

身侧，护着两个孙女。

神情悲恸，强做镇定。

”我老太婆也算尊荣一生，老了要被送入军营，是我教子无方，养了个黑心肝儿子，害惨了一家人！是我罪有应得！”

“可这两个孩子才四岁，军营去不得啊！”

“好娘子，求您开开恩，留在身边，做个倒茶送水的也成啊！”

她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鲜血直流！

老鸨掩着鼻子，十分嫌恶。

“两个丫头长的太丑，留着也是赔钱货！”

“我可没那么多钱养她们！”

“来人，把这些新姑娘带下去，好好打扮！”

嗓音微顿，她环视一圈，狠笑。

“谁若不从，喂颗烈药丢进柴房，尝尝千人骑的滋味！”

恐惧！

在蔓延。

醉仙楼，处处充满暴力，压迫。

多的是姑娘的恐惧，不甘，悲鸣。

她们沦落至此。

是父族犯法，家道中落。

家族繁荣时，她们未必能尝到多少富贵。

家族坍塌！

她们却要终身受辱！

怎能不恨！

怎能不怨！

多少女子冤魂。

滔天恶念，汇聚醉仙楼顶。

铺天怨念，潮海无穷。

由血泪所化。

太厚重，纯粹。

林墨疯狂吸收！

魔种欢欣鼓舞。

不断壮大。

真气催使。

滔滔热浪，循环全身。

修为像海浪，一波更高一波。

直至三品巅峰！

“不错！”

林墨难得夸奖。

林婉儿温和浅笑，低头看醉仙楼外走出的官兵。

老妇满脸鲜血，赫然在列。

两个孙女满眼惊恐，紧紧依偎祖母。

她咬唇，不再犹豫。

“天魔大人，我想救她们！”

吸收够负面情绪。

林墨通体舒畅。

他懒洋洋开口。

“救了，然后呢？”

“老妇幼女，罪臣之后，你拿什么护她们！”

“林家！也护不住。”

林婉儿浅浅笑了，十分自信。

“天魔大人，您一定有办法！”

林墨断然否决。

“我可是天魔！”

“最爱看世人痛苦，哪里会救人！”

林婉儿笑得月牙弯弯。

“天魔大人盖世无双~”

“求求您，帮帮她们~”

“我可只能求您啦~”

林墨磨着后槽牙。

小丫头拍魔屁技术炉火纯青。

“也罢，你跟上他们。”

军营在荒凉西郊。

行至密林，停整休息。

一缕黑色轻烟，缠上几个官兵。

眼神涣散，晕了过去。

老妇转眼，见到明眸善睐的少女。

“是您——”

“你认得我？”

老妇苦笑起身，“前两年见过郡主一面。”

林婉儿伸手在几个女子脸上抹了一把。

看似抹药膏，实则灵力流转。

一时间，换了模样。

又给了户籍文书和银子。

“各自分散，走远些，装作不认识。”

“天高路远，照顾好自己。”

老妇握紧文书，眼眶含泪。

一个老妇，带着一双孙女。

不多见，也不少见。

要救，要改头换面。

只要躲过排查。

有假造户籍。

有银子。

怎么也能活下去。

至于路上危难。

全凭造化。

林婉儿将几个官兵踹进坑里。

想出来，要两三天。

足够她们逃出老远。

尘埃落定，她松快不少。

“天魔大人，您真的太聪明了。”

眼眸明亮亮，充满崇拜。

林墨轻哼。

这小丫头最爱拍魔屁哄他开心！

才不上当！

“刚才消耗了灵力，要再寻负面情绪，才能填补亏空。”

“我倒是想到一个好去处，先回府，要哥哥帮忙！”

...

长公主府。

哗啦啦！

金器银器扫落一地。

冷艳美妇胸脯起伏，满脸怒意。

“陛下为何处置户部员外郎！”

“这是要拔除我的势力，不允许我染指朝堂吗！”

管事头紧埋着，小心翼翼。

锐剑般目光扫来。

一声冷哼。

“皇兄是觉得本宫小动作太多？”

“要敲打我？”

她所有若思。

起身。

凝视观景台下，忙碌数百人。

这些人敲着算盘，都是账房在盘账。

内库账目庞大，理清并非易事。

时间又紧。

账房们上厕所都不敢松懈。

握着账本，叼着笔。

上下齐用力。

“哎！有人晕了！快来人！”

一阵喧嚣。

长公主心情本就不好，沉了沉眼。

吩咐管事。

“给他喂个饼，里面多夹些辣子，要最辣的。”

管事心惊胆颤！

本就是饿晕。

还给吃那么多辣子！

先提神！

后要命！

他硬着头皮要开口。

触及长公主娇媚浅笑。

打了个冷颤！

急忙照做。

红艳艳辣子比饼都多。

几口下肚。

人是精神了。

片刻，口喷大口鲜血！

倒地抽搐不止！

管事心焦急。

“公主，这人死了，怎么处理？”

长公主细长手指掐弄鲜花。

鲜艳花汁凝在指尖，胜过鲜血。

她浅笑，如罂粟。

艳丽动人。

“这花，颜色有些淡了，想来，是缺花肥。”

“把人埋在花田吧，花有血肉浇灌。”

“来年，一定繁花似锦。”

眼见尸体被埋进花坛。

按着眉心，想起女儿来。

“婉儿已经三品巅峰了？”

“这才几天？”

提到女儿。

美丽又狠毒的女人。

多了几分柔情与自豪。

“不愧是我李云睿的女儿！”

“哼，一定不比叶轻眉那女人差！”

管事忙点头。

“林相国和您，都是天之骄子，生出来的孩子，自然不会差。”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长公主神色舒缓了些。

抬头看天，云舒云卷。

“林若甫是个好爹，这几年，婉儿跟他，也算感情深厚。”

她红唇轻抿，想起什么。

神情染上几丝寥落。

“只我不是个好母亲，这些年也没陪在她身边。”

“这孩子，只怕不想见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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