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太乙七杰

两人在殿内上香之后,林毅又一路跟随谢星云,但见这太乙教中,传功殿,迎客厅,休息室,望星塔,各式建筑一应俱全,排列布局颇为考究,暗合周天星辰,常人是如何也看不懂的。

谢星云带着林毅前往望星塔顶,此塔分七层,每一层都放着各式经书,诸如《南华经》、《道藏》,皆有收录。

太乙修炼武功不同于别派,讲究天人合一,习武先修心,收录的这些藏书在外人看来不过普通经书,在太乙弟子看来却是半本武功秘籍,需从中感悟自然,领悟自然之道,因此来此处查阅经书的弟子每层都有,修为越是高深,层数便越高。

来人来到塔顶,这塔顶不似别处,只是以四个木柱立在四方,上铺一盖顶,形似凉亭,构思颇为奇特,只怕放眼整个大梁,也是独一无二。

传说这塔顶乃是太乙教开山祖师感悟自然之地,后取名为望星塔,后人便在塔顶观望星象,推测吉凶。

谢星云的师傅便是这望星塔的塔主,叫做道玄真人。两人登上塔顶,只见一个中年男子盘坐于蒲团之上,身穿粗布道袍,头顶发髻,墨眉方脸,见谢星云归来,也未向后看,兀自说了一句:“回来晚了些。”语气平淡,却极有威严。

“还带了个朋友回来,竟然过了解剑池,不错不错。”道玄真人微微点头,林毅却是心头一震,这人好似脑后生眼,还未曾转身,便将自己看了个一清二楚。

“你既以见过我了,便去吧,你这位朋友便住在后山的客房,你带他过去便是。”道玄真人也不管谢星云,自顾自的说话,说完便是摆了摆手,头也不回。

谢星云跟林毅朝着道玄真人行了个礼之后,便要下去。却听得“咦!”道玄真人颇有些惊讶,随即左手成抓,凌空虚抓一记,林毅手中长剑却是不受控制的猛的出鞘,最后稳稳落入道玄手中。

“这剑不错,嗯……”道玄沉吟片刻,右手手指轻弹剑身,而后连连点头,道:“欧冶明这家伙,几年不见,铸剑的功夫又更上一层楼了,不错不错。”

“这老道人好生了得!”林毅暗自惊叹,只是这一抓一拿之间,自己这手中长剑便不受控制,偏他力道拿捏的又如此恰到好处,那气力虽来势凶猛,却又不碰他分毫。如此功夫,非是十年八年,需得数十年,方能如此。

“这剑叫什么?”道玄真人问道,那声音极有威严,让人无法拒绝。林毅回想这段时间经历的种种,随即说道:“无铭!”

“不错,很不错!”道玄真人一扬手,无铭便精准无误的插回林毅的剑鞘。“你们去吧。”说罢,随手拿起一本身旁的经书翻看起来。

两人随即下了望星塔。

“谢兄,为何我一路走来,没怎么看到你的师兄弟们呢?”林毅问道,如他所言,这一路走来,碰见的人却是极少,大部分也都是杂役弟子,一时间让他捉摸不透,偌大一个门派,怎得弟子都见不到几个?

“我们太乙弟子不似寻常门派,一味苦修武功,更多的是感悟自然。”林毅越听这话越觉得熟悉,这话怎么跟老头子讲的那个什么清静自然,大道无为,岂在乎细捏。清心镜,常莹彻。照破万缘,无生无灭。怎得如此相似呢。难不成老头子跟太乙教还有什么关系?

林毅在一旁沉思,却听得谢星云说道:“除我之外,还有六位师兄师弟,师姐师妹,我们七人并称太乙七杰。”谢星云眉飞色舞,言语之中极尽骄傲之态,似是这太乙七杰的称号,有莫大荣誉。

细细想来倒也正常,这般年纪,正是争强斗狠之时,对虚名自是极为看重。

“不知这太乙七杰是那七人?”林毅问道,谢星云的本事他已经领教过了,其余六人既然能与他并称,本事定然不差。

“其中两个我已经同你说过了,便是我那大师兄跟小师弟。”谢星云说道:“大师兄经常外出游历,很少回来,小师弟喜欢骑着一头黑猪……”不等谢星云说完,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猪叫,那猪叫声由远而近,只是片刻,一道黑影掠过,林毅便见到一个身穿道袍的小孩儿骑着一头黑猪走到二人面前。

林毅瞧着那道童稚气未脱,头上挽着发髻,两鬓垂下,颇有几分慵懒之气,在看他眼神也是惺忪朦胧,好似刚刚睡醒。

“谢师兄!”那道童骑在黑猪背上,便是给谢星云行了个礼,谢星云也是连忙还礼。“三峰师弟!”

“林毅,这便是我跟你说起的那位小师弟,三峰师弟,这位是林毅,我的朋友。”谢星云连忙介绍,二人也是互相行礼。

“三峰见过林施主。”

林毅上下打量三峰,不觉得他有什么过人之处,不过看三峰这样子,举手投足间,竟与这方天地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联系。于是便想起了老头子说道家追求所谓的天人合一,不禁心头一凛,想着他小小年纪就能有这般境界,难怪谢星云对他推崇有加。

“楚狂刀,我们走。”却见三峰一拍那黑猪屁股,那黑猪顿时飞奔而去,比起林毅他们先前所骑快马,竟还要快上几分。

“冒昧问一句,这个楚狂刀,是谁啊?”不料林毅这一问,却是让谢星云忍不住一笑,随即咳嗽了两声,道:“林兄果然是在深山老林里呆的久了。”谢星云顿了顿,道:“楚狂刀是霸刀门的掌门人,他的刀法在当今武林中,堪称第一。”

林毅闻言也是哑然,心说这三峰到底还是个孩子,用人家掌门人的名字来给自己的坐骑取名,倒也不失几分童趣,只是不知道那位楚掌门若是得知了此事,又该作何感想。

“我这小师弟向来如此。”谢星云道:“还有一位何师妹,前两年去了西域,半个月前捎了封信回来,估摸着这段时间应该要回来了。”

“其他几位都在山门内,你在这里反正要待些日子,到时候一一介绍给你认识。”谢星云走在前面,带着林毅经过一片竹林,见那竹林之中,几座竹楼按高矮排列有序。

“这是我们太乙的客房,就是寒酸了些,林兄莫怪。”

林毅瞧着眼前竹楼,又想起了自己跟老头子在山中的日子,两人同住一屋,也不曾抱怨过半句,那里还会觉得寒酸。况且自己早年当乞丐的时候,诸如土地庙,破庙,山洞,他都能在里面睡上一宿。随即说道:“一点儿都不寒酸,如此亲近自然,别有一番滋味。”

“这位兄弟……说的对啊……”

只见在竹林之中,一位少年正在追一只白鹤,那白鹤体型虽大,但竹林之中确是穿梭自如,那少年身法极为迅捷,出手速度也是极快,但却被那白鹤一一闪避了去。

那少年一扑,白鹤立时一跳,反手啄在他手背之上,随即单翅一拍,那少年便摔了个狗啃泥。

林毅瞧着这一人一鹤,追逐也是十分有趣,不过这白鹤却实在难以对付,不论那少年如何去追,那白鹤总能一一避开。

“哎呀不追了不追了,累死我了。”

少年走到谢星云身边,单手扶腰,气喘吁吁。

“洪锦,你怎么又在打师叔祖白鹤的主意。”谢星云扭过身子,说道。

被称为洪锦的少年却是满不在乎,调息片刻之后,说道:“早晚给他抓来炖汤喝。”说罢,看向林毅。“这位兄弟功夫不错啊,竟然过了解剑池,你和我说说,是不是把金师兄打的鼻青脸肿,那小子成天板着个脸,该是要好好教训一下才是。”说着,洪锦便搭上林毅的肩膀,道:“兄弟,我跟你说,你可别看这白鹤长得丑,炖出来的汤那可是一绝。”说着,洪锦还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好像他真的喝过一样。

“你可别带坏了客人。”谢星云一把将洪锦推开,然后向林毅介绍道:“他叫洪锦,也是太乙七杰之一。”

“什么太乙七杰。”洪锦摆了摆手,道:“不如给我一只烤鸭来的实在。”说罢,又朝着那白鹤追去。

“洪锦就是这样,喜欢玩闹,你莫要介意。”

林毅瞧着洪锦追逐白鹤的身影,心说这太乙七杰当真是人人不同,各有特点,却不知剩下的几位,又是何种模样。

“我倒是觉得他挺有趣的。”林毅抱着膀子,看着那个在远处追逐白鹤的洪,洪锦越快,那白鹤便也快上一分,不管洪锦如何,白鹤始终都快他一分,每一次都是惊险躲过,却又游刃有余。

“你莫小看这白鹤,它是师叔祖嗯坐骑,常年跟着师叔祖修炼,也是练就了一身武功,寻常人便是想近他身都难。”

“原来如此!”林毅恍然大悟,难怪那白鹤如此敏捷,这太乙教当真无愧于“玄门正宗”,这四个字。

林毅受谢星云之邀,在太乙教已住了半月有余,平日里便呆在竹楼之中,练习剑法,也不出竹林,毕竟人生地不熟,万一迷了路岂不尴尬。

眼瞧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不觉之间,又过了半月,距离品剑大会开启也只剩两三日的光景。

林毅这几日深居简出,只是这几日来到后山中的人愈发多了,来往的弟子也愈加频繁,只道是全来参加品剑大会之人。林毅见这些人穿着各异,手中武器也是各有不同,但这些人都没来这竹楼,而是被负责接引的弟子带到了后山,那里有一处山洞,便将众人安置在此。

这般安置那些人也无怨言,毕竟品剑大会这种武林盛会,能来看上一看,便是不易,至于住处,江湖中人向来是走到哪儿便睡在哪儿,天当被地作床,自然无甚怨言。

只是这人愈多,便愈发的吵闹,后山整日吵闹个不停,让人颇为心烦。有一日,林毅实在是忍受不了了,便去后山与之理论,未曾想其中有人竟直接拔刀相向,一气之下与之战作一团,只一两个回合,将那人打翻在地。

于是便有人传言,说是后山住着一个太乙的前辈,脾气极为不好,出手极为狠辣,后面此事越传越玄乎,连妖魔作祟这等事都传出来了,后来后山便不再似往日那般吵闹,林毅也睡了几个踏实觉。

今日谢星云提着一只烤鸭过来,刚进竹林,那香味就随着风飘到了林毅鼻子里,坐在蒲团上的林毅顿时来了精神,想到这几日的饭菜,味道寡淡,嘴里都淡出鸟来了,当即起身朝着窗户外望去,果然见到谢星云提着一只烤鸭过来。

“怎么今日有空过来了?”

“这几日一直在为品剑大会做准备,门里上上下下都忙的不可开交,我身为师兄,自是责无旁贷。”谢星云说道,品剑大会在即,太乙教上上下下都是十分忙碌,此刻山下的客栈已经住满了慕名而来的剑客,只等品剑大会开启,便要上来一展身手。

谢星云盘坐在地,将烤鸭放在桌上,随手撕下一个鸭腿便大口吃了起来。

“你这几日在这竹林里怕是寂寞的很吧。”谢星云嘴里还在嚼着,话匣子却是没停。“我听他们说,说是这个后山有什么妖怪什么的,便过来问问你这边发生什么了。”

话说到这里,林毅不禁笑出了声,随即将自己在这段时间做的事情以及前因后果跟谢星云和盘托出,谢星云听林毅讲完之后,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啊。”

“传的越可怕越好,如此,我还能睡个好觉呢。”

林毅随手撕一块放到嘴里,一脸享受。“这几天嘴里都淡出鸟来了,我还寻思着去哪儿寻些野味来吃,你就把东西送过来了。”林毅想着这段时间在太乙教,跟做犯人无甚区别,只能整日在这竹林之中舞剑,聊以消遣。

“等此间事毕,你要去哪儿,我陪你便是。”谢星云像是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两个酒杯,又将腰间酒壶取下,倒在杯中。

“就这么定了,不许食言!”

“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说了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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