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进战胜落后。

李尧和王炳南从一开始就没担心被人掺沙子，却也不曾想到鞍山车站外枪声一响，暂编第47混成协声名大噪，会得来超过预期太多的结果。

离开第二混成协的低级军官都受过新式陆军教育，分发部队当哨、队军官不久，还没来得及与北洋体系同流合污。

原本这些人就是同盟会争取的重点对象，如今投奔敢向倭寇开枪、待遇又好、装备精良、名声响亮的暂编第47协，一点儿都不奇怪。

王炳南也正是有了这部分低级军官和老兵的加入，才敢一口气收了1000多兵。

总体来看，暂编第47混成协的成军速度加快了。

然而，第二混成协的官兵主动投奔，只是倒下的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驻扎新民厅的第一混成协，在长春的第三镇、吉林新军协，不断有官兵离营投奔“周道生的部队”。

李尧回到奉天督署交差，锡良正为此事着恼，不知该喜该忧？

“制帅，葫芦岛的建港预算出来了，新奉票也出了票样，京张铁路工程处也给出支线建设意见。”

李尧故意避开新军的话题，从公文包里拿出葫芦岛规划建设图和纸钞票样。

“工程师认为，支线先期建设从草河口到鞍山段，之后再从鞍山向西延伸到唐马寨、沙岭堡，穿过盘山厅与京奉铁路相交。葫芦岛建港计划里面也包括从港口到连山车站的支线，如此，我们就多了一条不受满铁控制的大动脉。”

“第一混成协的管带马焕章、施重云等人拖着队伍投奔北大营，幸被及时发现制止。兹事体大，奉天新军各部已经炸窝，乱作一团了！协统、标统一个个来求见本督告状！”

锡良看了一眼葫芦岛计划和新奉票，脑子里还全是新军的麻烦事儿。

“耶！？”李尧情知背后肯定有同盟会在起作用，方式却并不妥当。他作惊讶姿态，说道：“事情怎么反过来了？制帅大人应当责其治军无方，而非责暂编47混成协练兵有道吧？”

“话是这么说，理是这个理！”锡良看不得某人作态的样子，分明就是在洋洋得意，装什么装！？“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此事你需要设法化解，既不能伤了部伍之间的和气，又不能挫伤官兵向上之锐气。”

好一个既......又，两全其美，谁不想要？

“制帅，既然军心如此，不如把暂编第47协作为教导部队，各镇、协分批抽调官兵进入受训，之后再发还各部。”

“只怕来了就不想走。”

锡良满脑子都装着王汝贤的抱怨，李尧开的伙食，别人学不来；李尧搞的被服装具，别人弄不到；李尧的军械装备，人人眼馋...

编练新军，朝廷和地方花了大把银子，当真都化作战斗力落到实处？

在四川、在云南编练新军颇有成效的锡良很清楚，包括北洋六镇在内的新军到底是何成色？

新装备、新操法、高薪饷，编练一镇军械装备花销三百万元以上，每年维持费用在七十万到一百万，却存在外购洋械吃回扣，视营务费为私囊，克扣军饷，任用私人......等等弊端。

从营、标、协到镇各级军官，编练成军之后就快速**，已成普遍现象。

李尧是自掏腰包，从上到下都没有贪腐现象，所有银子都花在强壮官兵体魄，增加部队战斗力上面。

有此区别，当然与各部格格不入。

底层官兵甚至部分中级军官要弃旧奔新，锡良能下令责罚这些积极向上的官兵们？很显然，犯错的是第一、第二混成协的中、高级军官们，不是李尧，更不是那些官兵！

“禀制帅，难道只准北洋掺沙子，我等就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谋求东三省军令一统，此事正是契机。”

锡良也曾如此作想，东三省各部“去北洋化”，摄政王载沣等亲贵肯定乐意见到，也算锡良以钦差大臣就任东三省总督的一大政绩。但东三省本就内外交困，如果激起兵变，局面糜烂......那就不是功，而是罪！

“这话也就在此说说，你下去掌握部队之后，还是尽可能的劝说别部官兵回营，督署这边给各部下令，严禁对离营官兵追责、歧视。”

这......禁得了？恐怕比禁止官兵们离营投47协更难！？

换位思考，似乎站在锡良的位置上看事，也只能如此。

李尧应承下来，锡良才有心思看葫芦岛建港预算和奉票样张，至于铁路支线的问题，没花一份银子的总督并不打算插手其中。

新奉票分为元、角、分，与旧奉票通兑。

钞票面额分别为：10元、5元、2元、1元；5角、2角、1角；5分、1分、半分。票面上有东北开发银行代发行字样，算是给大清银行和各省官银号留了几分薄面。

样票用纸考究，印刷清晰，有防伪编码、印鉴、暗印。

锡良见了非常喜欢，直说比旧奉票好看、好用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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